“情难自禁的感觉,大嫂知道么?”
柳凝说完这句, 沈月容便不再说话了,她神色怔忪,像是回忆起了什么,又像是在感慨些什么,最后幽幽地叹了口气。
“你说的对。”沈月容说,“心……哪里是人自己能控制得了的。”
她自己就是最好的例子。
那人去了那么多年,却始终活在她的心里,即便嫁进了卫府,依旧夜夜入梦,那少年意气风发的眉眼,在她的记忆里,从未褪过一分颜色。
从此再看不进别的人,也因着他,无法抑制对卫府的恨意。
沈月容也曾尝试过忘记,放过自己,但她做不到。
“冤孽。”末了,她叹道,拍了拍柳凝的手,“你走吧,我……不会告诉任何人。”
说着沈月容进了内室,她成日里大多数时候都在休养,现在本应也是歇着的时候。
若不是之前恰好在窗外看到柳凝,觉得她看上去有些异样,心中担忧,沈月容不会跟上去,更不会看到她和景溯在亭中缠绵拥吻的那一幕。
既然瞧见了,那现在彼此相对,就只剩下了尴尬。
柳凝见沈月容回了内室休息,也不便再打扰她,转身出了房门。
她到了外面,先前平静安稳的面容,才终于出现了松动,双眸中流露出一丝轻微的内疚。
她说与景溯两情相悦,是骗沈月容的。
只有这样说,才能唤起沈月容心中同样的情感,甘愿为她保守秘密……同时,柳凝也不希望沈月容知道真相,因为自己徒增烦恼。
若是沈月容知道了自己和景溯纠缠的这些事,恐怕会替她担忧,甚至会直接找上景溯替她做主——沈月容已经病成这样,柳凝不希望她为自己如此耗费心神。
何况,景溯又哪里是好招惹的?
柳凝默默地回了自己房间,将荼蘼花随手放在瓶里,望着那洁白的花,景溯与沈月容的脸在脑海中交替出现,怔怔出神。
这回所幸碰上的是沈月容,她愿意包庇。
若是别人呢?
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
那日过后,沈月容待柳凝依旧如往常一般,她决口不提景溯的事,只是每天好好休养,偶尔与柳凝在行宫赏花观景,或是参拜各宫妃嫔。
皇帝不在行宫,与太后共赴行宫的,大多是些老太妃,或是不受宠却得太后赏识的妃子,以及几位公主。
这些公主里,没有琼玉。
柳凝一开始还觉得诧异,但很快从他人的闲谈中侧面了解到,琼玉公主虽是皇帝最宠爱的女儿,沈太后却不喜欢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