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宁假意嗔怒,可她满腹心事,这些神情做来也都十分勉强,薛迹从袖中取出一物,长宁拿过去仔细瞧了瞧,却是一个玉制的长命锁,做工虽算不上绝佳,却也还算精致,薛迹轻声道:“我虽不是黎奴的生父,可她是你的女儿,便也是我的孩子。这长命锁是我亲手所刻,现在送给她,也算是我的一番心意。”
长宁将他的手指握住,仔细瞧了瞧,这才察觉他指头上细小的伤痕,心疼道:“宫中有多少宝物,何须你亲自来刻,你这些时日身子本就不好,以后莫要再做这些事了。”
薛迹温声道:“你放心,耽搁不了多少功夫。不过甘露殿中还有一枚玉佩没有刻完,等我刻好了送给你。”
长宁阻他道:“你用心做的东西,我自然是喜欢的,只是却也不急于一时。最近便先歇着吧,等天气暖和一些,你再动手也不迟。”
薛迹眸中黯然一瞬,“我只是怕,世事无常。”
长宁以为是上次自己将他留在密道之中,让他心里生了些隔阂,便道:“阿迹,我为什么总觉得你像是要出远门一般,将往后的事都交代出去,是不是我这些时日冷落了你,你伤心了?”
薛迹站起身来,背对着长宁道:“怎会,而且我们不是说过,会一生一世在一起。”
长宁总觉得似乎哪里有些不对,可她说不上来,而时间过得极快,转眼便到了君宜满月这日。
佩兰将诏书仔细收好,道了句:“陛下,奴婢知道有些话僭越了,可是您真的想好了吗?小皇女如今才一个月,现在就封皇太女,是不是太早了些?”
长宁是经历过的,如何不懂这之中的曲折艰辛,“如今要稳定大局,必须尽早册立太女,如此方可将那些不臣之心压制住。”
她指的怕是远在云州的长平,佩兰便不再说什么。
而宴会伊始,长宁便让佩兰亲自宣读圣旨,当听得册立君宜为太女时,卫渊清还是愣住了,如今萧家已经败落,长宁又在盛年,日后会有许多的孩子,即便他想让君宜得到太女之位,可却也没有想到会是现在。
殿中君卿皆看向萧璟,可他神色如常,一如从前高贵不可侵‖犯,而薛迹的脸上却是浑然不在乎的模样。
册立太女之事,本需朝议,可长宁将这些全都免了,她不需要任何人的阻拦与提议。
宫人抱着君宜出来领旨谢恩,安卿笑着道:“恭喜太女,恭喜贵君了。”
卫渊清既被提起,便不好不站起谢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