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神色微怔,然而旋即向萧明稷与她请安。
“臣秦君宜拜见圣人、太后,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,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。”
他的中气不足,但是吐字依旧清晰有力,刚要跪下去的时候却被萧明稷唤了起身,“既然都是旧相识,便不必行大礼了,让人搬胡榻过来。”
皇帝这话若是对潜邸旧部来说自然是亲近勉励的,然而依照他们几个的关系听起来,却是格外的讽刺。
对于郑玉磬来说,这一点其实是毋庸置疑,她袍袖下的手被身侧的帝王用力攥住,那种触觉提醒她回过神来。
今上身子微微向太后的方向侧去,冠顶十二玉旒微微晃动,似乎含笑要与她演出一副母慈子孝来,然而实际上却牢牢握住她的手,笑容清浅,云淡风轻。
“太后若是再瞧秦侍中一眼,今夜送到长信宫的必然是秦侍中的项上人头。”
萧明稷心底怒意滔天,郑玉磬别以为他没有瞧见她刚看见秦君宜时的口型与眼中盈盈泪意。
美人惊讶至极时真情流露,分明无声落泪,唤了一声“郎君”。
他便是在最卑微的时候,也不见郑玉磬肯真心这般唤他,然而秦君宜不过是露一个面,便拥有了他轻易不能拥有的东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