宝珠起身迎出去,含笑朝齐姑姑行了礼,齐姑姑今日再看她,从模样到打扮、从语调到姿态,怎么看怎么出挑。
可惜了。她不过心里慨叹一声,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,引着宝珠往长禧宫走。
长禧宫正殿外头,居然有人专候着她俩——正是春纤。
春纤今儿对着她,倒是一脸和气,眼角眉梢的喜色藏也藏不住:贤妃娘娘是何等尊贵,岂容得这丫头三番五次地冲撞,如今总算有她的好!
忙不迭地打了帘子,先进去回禀一声,紧接着踅身一招手,让宝珠随她进去
贤妃斜靠在美人榻上,细致腻白的手正捧着一只碧蓝的西洋玻璃茶盏。
宝珠端然走上前去,恭恭敬敬地行了拜礼:“贤妃娘娘懿安。”
贤妃轻轻“嗯”了一声,随手将茶盏搁在旁边几案上。
这个动作,通常是需要宫人伺候茶水了。
勉强也能算是考较的内容。
宝珠便站起身,不疾不徐地走到几案之侧,双手捧起案上一色的茶壶,往玻璃盏中添斟。
注水声清泠悦耳,宝珠却暗知仍有不足:玻璃杯盏如今虽稀罕,论品茶之具,还是要推竹、木、泥、铁为上。
她将茶水堪堪斟到七分满,双手奉于贤妃。
贤妃露出几分笑意,似是赞许,然而却不伸手来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