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子觉得好笑,前些时候他装作不良于行,又有父皇和贤妃亲自验证过,所有人便都默认他好不了了,哪怕他四平八稳地走着,也必定是强绷着仪态。没人再关切一句,怕触着他的伤心事是假,盼着他瘸一辈子倒是真。
宝珠见他神情郁郁,沉吟片刻,问:“要告诉娘娘吗?”
太子摇头。她便叹口气:“我明白了。殿下放心。”
“宝珠。”太子郑重地唤她。
“殿下。”乍然得知一个无人知道的密码,宝珠自然以为他还有话嘱咐。
太子却只是又唤了她一声,这一次,更接近于喟叹。
宝珠情不自禁地耳热起来。好在太子接着说:“好好休息。”跟着便离开了。
太子是想起了昨日她叫自己名字的那一刻。
他从小就喜欢宝珠,到了十四五岁知人事的时候,又发现喜欢和喜欢不尽相同,心怀忐忑地等着宝珠开窍,仍然时即时离,直到昨天。
那一刻有什么是不一样的。对太子是,对宝珠也是。
但冥冥之中,太子亦有一种感觉,那一刻可能无法再现。
宝珠原本猜测,贤妃那般在意别人在她寿辰上穿不穿红,为求个好兆头,这些日子也总该清净些。
谁知没隔两日,听说四皇子发起了高烧,昏睡之中还几度惊厥,唬得贤妃六神无主,把随行的御医道人全召了过去,轮番上阵,却连个缘由也说不出来。
御医们一合计,不论怎么说,先将烧退下来总不会错。散热汤方不敢贸然用,怕不对症候,只不停地将浸过凉水的丝帕贴在四皇子额头上,一张接一张的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