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个人的宿舍离得很远,他再独自走回去,校园路上已经没了什么人。他一路上总觉得胸前痒痒的,甚至想要归结为那是恋爱中的毛躁心动。
回到寝室灯光照耀才发现,她留了一根头发丝在他衣服上,梁以霜多年长发始终不变,那根头发也很长很长,陆嘉时摘下来丢掉,总觉得自己在变轻。
那时候满心感受:原来爱情是这样。
可眼前的月历是最基础的款式,只有几缕设计稿一样的线条装饰,右下角还缀着名头:有间工作室。
当初成立工作室之后随便做的月历周边,还是打样失败的版本,他就拿回来用了。
梁以霜现在还会买月历摆在家里吗?
曾经的恋人对彼此的承诺失约,无需计较谁对谁错,只是有些遗憾。
第二天是周一,陆嘉时起早,梁以霜也起早。
他在会议室开晨会,她在厨房做早餐。
他散会后出去配一副新眼镜,和过去一样的款式,没什么新意;她在公寓附近的诊所里打点滴,左手埋着针,右手“身残志坚”地在手机上写稿,速度慢,但胜在字符有增加。
他频繁看手机,不需要到中午就确定,等不来梁以霜的回复了;她靠在那小憩,脑袋里想过很多人,一个人打针就是有些无聊,忍不住乱想。
之后的五天工作日,陆嘉时的月历上始终没有增加新的对号,他没机会见她,她也不想见他。
周六清早,陆嘉时还是按照原计划执行,开车前往梁以霜家。
彼时梁以霜被姜晴吵醒,姜晴去云南已经有半个多月,前几天终于离开大理,说是和路上认识的朋友结伴去了香格里拉,不出几日,从一开始的“藏餐真好吃”变成“我再也不想吃藏餐了”,今天起了个大早坐客车重返大理,路上太无聊就打给梁以霜。
梁以霜戴上耳机走进厨房准备做点什么吃,听姜晴在对面吐槽,隐约还传来客车上其他乘客的喧闹。
她开始淘米的时候,姜晴已经问到了她的近况:“那陈奇闻就这么被你甩了?”
梁以霜“嗯”了一声,“不然呢,我还跟他分分合合?当初和沈辞远折腾是因为年纪小,现在都多大人了。”
“是是是,咱们梁大美女从来不吃回头草。陆嘉时呢?”
“没见过了。”她又洗了一把玉米茬混进白米里,手在盆内随性地搅,“晴晴,我想了下,我对他的感情还是跟别人不一样,虽然没法跟沈辞远比,但我看他一见着我就不正常的样儿,我就有点不忍心祸害他了。”
梁以霜碎屑地说,柜子里选一口小的煮锅,洗干净的米倒进去,开火,“刚见着他那天我还跟你说,我想没事见见他,还打算在他面前晃晃。也有可能是和陈奇闻分了之后我突然看开了,我想自己呆一阵子。”
人总是怕寂寞,想要有个人陪,可身边的人越是不断,最心底里无法被触及的区域就越空虚着叫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