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穆扬连着看了十页,起身对费霓说:“我先去锅炉房,回来再看。”
费霓知道方穆扬去锅炉房,是为了她的热水澡。
“你不用管了,我今天烧些水擦洗一下就行,以后在厂里浴室洗。”费霓知道方穆扬跟自己不一样,他洗澡很快,冬天仍可以做到天天洗冷水澡。
“你们那班同事,好奇心太重了,你突然去厂里浴室,他们没准又会怀疑……”
“怀疑就怀疑。”费霓头次对传言表现得毫不在乎,“那不重要,跟你的高考比起来一点儿都不重要。你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安心复习。”
费霓陪方穆扬复习到将近凌晨一点才睡觉,她刚沾着床被,就睡着了。方穆扬听着费霓均匀的呼吸声,在她额头亲了亲,以费霓的水平,陪他熬夜复习,反而不利于她的考试。她的知识储备完全足够,唯一需要的就是好好休息。
他给费霓掖好被角又回到了画室。老方送他的红茶派上了用场,可以让他挺到凌晨两点,让他挺到凌晨三点的不是茶,而是画画的冲动。他一画就停不了了。
他复习时也有冲动,想要撕书的冲动。倒不是因为看不懂,看不懂的多看几眼也就懂了,可一直坐那儿看对他来说是种巨大的折磨。
是费霓的眼神把他定在那儿的。他吃了费霓煮的面,喝了她冲的奶粉,有义务满足她的一些期待。
礼拜天,老方根据方穆扬给他的地址敲开了逆子家的门。方穆扬去拜望以前教他画画的老师去了,不在家,给他开门的是费霓。
方穆扬不仅自己不想麻烦费霓,就连老方,他也特地打了招呼,说手稿的事等费霓高考完再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