果然,远远便见着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,瘦骨嶙峋、长手长脚,呈“大”字状横躺在住院部门口的柏油地上。
甭管旁边人群川流,他自岿然不动。
时不时的,还要突然大喊一声:“孟万山庸医!”
“孟万山把我妈脑袋治坏了,赔钱!赔钱!”
“我妈死了我也不活了!”
“不给我说法我就去跳楼!我死在这门口!”
周围人的目光或好奇或鄙夷。
但大概是最初的热乎劲已过,闹了这么一早上,已没多少人愿意理他。
因此,任那青年怎么鬼喊鬼叫,众人都只当是听不到。
十几分钟喊下来,唯有迟雪走上前去。
“麻仔……?”
蹲下身,手指推推他肩。
她又小声问:“你这是怎么了?先起来再说,先起来。”
被叫做“麻仔”的青年却头也不抬。
反倒瞬间勃然大怒,甩开她手便喊:“叫谁麻子呢!给老子滚远点!”
迟雪被他吓了一跳。
脸瞬间通红,正要开口解释自己没有恶意,麻仔却又恶狠狠地侧过脸来瞪她。
她只得小声解释:“那个,我是迟雪。家里开诊所的、我们以前是邻居啊。”
又说:“我爸爸和黄阿姨也很熟。家里住得近,我们小时候,麻仔,我们还一起玩不是吗?你比我小,那时候还叫我小雪姐姐……”
一声“小雪姐姐”,仿佛打开记忆的闸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