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娇气。”
听来却莫名像是在说——
娇着吧,多大点事儿。
宋黎竟没有反驳的冲动。
他表面嫌嫌的,但语气里隐约有一丝任纵,也许是宋黎的错觉,可他大口帮她吃掉芒果时的不假思索,她的确有被触动到。
不过盛牧辞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,像无意路过,捎带着就踢开了她脚下要绊人的石子。
漫不经心地,无关紧要地。
宋黎忽地就在想。
可能这个人也不是完全没有人情味的。
宋黎低头去看手里瓷实的果盘。
草莓个头都很饱满,有两种颜色,一种鲜红,闻来奶油香浓郁,一种雪白,看起来味道要淡些。
深陷寒窖的人对一丁点温度都很敏感,那瞬间,宋黎鼻子酸了一下,她突然懒于再客气,鬼使神差地拣出一颗白草莓,小小地咬了一口。
意外地,竟然很甜。
比过去她吃过的所有红草莓都甜。
宋黎站床边儿上,身前抱着果盘,右手捏一颗草莓在唇边,就那么一小口还要细嚼慢咽,吃得很认真。
她扎着松马尾,耳鬓有弯弯的碎发,草莓白,显衬出她脸颊透的粉,唇也红润。
眉眼间那股神态绵软,乖巧也懂礼数。
盛牧辞就在这时放慢了吃芒果的速度。
“不坐?”他嗓音淡淡的,似有似无地笑了下:“跟我罚你站似的。”
宋黎也感觉自己旁站着吃有点奇怪,便就近在陪护椅坐下,还不忘同他说谢谢。
也许是她小口咬草莓的样子还挺可爱,盛牧辞多瞧了会儿,才不轻不重笑一声,敛眸继续吃自己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