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还是阁主大人叫着顺口。”
“我是阁主大人,你岂不就是阁主夫人了?”
二人你一言我一语,一路说笑回了客栈。
药王庄的讣告果然很快就传遍天下,越嫣然与柳寻仙备下礼品,挑人最多的日子登门。
苏千顺救过医过的人遍布天下,前来吊唁的人摩肩擦踵,宾客中不乏形容古怪之人,两人藏在人群中间也并无违和。
灵堂周围的哭声比苏千顺弥留之日有过之而无不及,药王庄曾出师的故人也从四处赶了回来,亲眷家属,同门同谊挤了一堂。
柳寻仙与越嫣然混在一群无名小卒里,一眼就看到披麻戴孝的苏丹青。
“苏公子……这是好了吗”
越嫣然怎么不吃惊,上回看到这人,明明还游走生死之间,才过了短短几日,他人就清醒了,还敢做跪灵守灵这么费体力的事。
柳寻仙却什么都没说,只蹙眉看着透骨冰心的苏公子,心中猜测前因后果。
他们两个既没名帖,也不露身份,只算闲杂人等,随着恩拜神医妙手的平民一同上堂拜了三拜;等贤妻孝子谢礼回拜,二人也刻意站到最后。
柳寻仙的面具只挡住半张脸,颜色灰灰的并不显眼,可他本身的气度风华却怎么也遮掩不住;越嫣然穿的是宽大的布衣,脸上又有头巾藏住容颜,若不是她站在柳寻仙身边,在人群里实在算不得惹眼。
从进门一切都还进展顺利,越嫣然却总预感会露出马脚,正莫名忐忑,苏公子的目光就穿过人群,与她直直对上。
眼神满是悲凉,痛失至亲之痛想必对他打击不小。
越嫣然闪躲开眼神,人也往旁边站了站,试图用人墙挡住她与柳寻仙。
一瞬即逝的目光交汇兴许只是无意,越嫣然却没法心安,直到随人流退出灵堂,她才如释重负长舒一口气,“要是我还记得苏千顺,兴许会为他哭上一哭。”
柳寻仙看着她欲哭无泪的脸,安抚似的拍拍她的肩膀。
谢客饭是不敢吃了,二人预备悄无声息地混出去,谁知才走出两重院,就被两个家丁追上拦住,“庄上为来吊唁的客人准备了粗茶淡饭,请客人用过再走不迟。”
柳寻仙摆摆手,懒得答话;越嫣然笑着回一句“不必麻烦”,庄丁们也不再勉强,笑着鞠一躬放二人去。
越嫣然对柳寻仙笑道,“你我初见时,你也是这么个生人勿进的模样,谁能想到时至今日,阁主大人会如此和颜悦色?”
柳寻仙的表情被面具遮掩了,却依稀看得到嘴角的愠色,“你不同。”
越嫣然自然知道她为什么不同,刚要开口说什么,先前来留人的庄丁又追了来,行礼说一句,“二位留步,我家庄主有情。”
老庄主已殡天,请人的当然是新庄主了。
药王庄的新庄主,自然非苏丹青莫属。
越嫣然扭头看了柳寻仙一眼,向两个庄丁道,“却不知庄主请我们有什么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