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静天看着面前的少女,似乎认出了这曾经也是他计划中的一环,又或许没有。

“我……该、死。”

最后两个字是咬着牙说出口的,齐静天刚说完,就听身旁的齐霄难以置信的大叫道:“父亲!”

怎么可以承认!怎么能承认!

齐霄脑子嗡嗡作响,他当然知道自己如今的一切都是靠谁得来的,哪怕方才被宁娇娇轻而易举的击败绑缚,都未让齐霄如此狼狈。

宛如丧家之犬。

宁娇娇歪着头看了眼齐霄,忽然觉得无趣起来。

就连血脉亲情,也绕不开利益纠缠吗?

本想当众问清的事情忽然也没有那么重要了。

就连曾经隐隐被宁娇娇视为耻辱的那纸婚契,如今落在她的芥子戒里,不过是一张废纸。

眼见着擂台下起了阵阵骚乱,仲献玉本想直接带着少女离开,却见对方上前几步,走到了齐霄面前。

宁娇娇站在那瘫坐在地上的男子面前,平静问道:“是你让王横去鬼门做下那些事的吗?”

齐霄只觉得心中一片茫然,他往日行事大胆,这些年来愈发肆无忌惮,从未想过所依仗的父亲有朝一日竟会倒台,更是从未想过,自己有朝一日也会沦落成曾经的他最看不起的丧家之犬。

“是我做的又如何!”齐霄心中憋着口气,抬起眼看向宁娇娇,狠狠道,“即便是我又如何——哈,是不是他的手出问题了?”

他说到最后竟是开始神经质的大笑,装似疯癫。

宁娇娇懒得去听他在说什么污言秽语,直接以灵力为刀,刹那间,血色喷涌,伴随着齐霄后知后觉的惨叫,凄厉至极,哪怕是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的人,光听这惨叫也觉得胆寒不已。

仲献玉心中微动。

他看见了,宁娇娇割下了齐霄的右手小指。

分明是残忍又血腥的场面,偏偏让仲献玉心脏剧烈的跳动起来。

她还记得自己手上的伤。

在意识到这点后,隐秘的窃喜陡然于骨血中漾开,此时的温暖是无法言说的欢喜。

仲献玉忍不住想,这是不是说明,在她心中,自己与旁人是不同的?

尚未离开的人群万分混乱,可仍是有人看见了擂台上的这一幕,瞪大了双眼,几乎都要开口指责,却碍于鸿蒙仙府的名头,完全不敢开口。

宁娇娇在割下齐霄的小指后心如止水,情绪没有起半分波澜。

淡漠到好似断人一指,不过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。

宁娇娇飞身下台,等在一边的瑾圆早就忍不住了,上前挽住她的手臂:“啊啊啊,娇娇!你刚才在擂台上实在是太帅了!”

秉性温和与世无争的静禾也点点头:“师妹厉害。”

忘鸢同样在笑,青云子拍了拍宁娇娇的头,而后又看向了一直沉默的太叔婪,挑眉:“解开心结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