伊芙捧着脸,眼睁睁地看见阿加雷斯拖着沾满血浆跟碎肉的巨镰来到自己面前。
对方眼中还带着战斗后的余热,暴戾的气息尚未消散,更何况他浑身都是血——有他自己的,还有沙耶克的——模样还十分可怕。
他脸上的皮肉被刮走了一半,新生的皮肤组织附在血淋淋的面骨上,他跟伊芙离得足够近,能让后者清楚地看见自己脸上的皮肉自我修复的缓慢过程。
伊芙来到这里后接触的每一个恶魔都是冷冰冰的,只有阿加雷斯是个例外。他很灼热,身体、血液和气息都散发出滚烫的温度,伊芙猜想,这大概是因为他还没有平复自己厮杀时的狂热。
带着余热的恶魔靠近了她……阿加雷斯用审视猎物的专注目光牢牢地盯住她,像是在判断她是否口感良好、营养充足。
紧接着,他蹲下身,更加沉默地贴近伊芙,甚至埋进她脆弱的、难以设防的颈窝,确定她身上的气味。
老实说,这有点像在野外,被一只饥肠辘辘的棕熊反复确认有没有装死。
伊芙并没有她表现出来得那么镇定。她静静地听着自己心跳,听着它变得越来越快——如果可以的话,她想捂住自己的心脏,把跳动的声音完完全全地遮盖起来,从恶魔眼皮子底下隐藏起自己的紧张。
阿加雷斯注视着她,确定了自己的判断。
“你和我的父亲是什么关系。”阿加雷斯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