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开火!”指挥官下令了,“尽量瞄准头部,守住这条路线!”
橘红色的火力密织成网,燃烧器冲半空喷出了火舌,不放过任何一只沙蚊。被寄生的宿主倒下了,无数沙蚊震着翅膀飞出来,再被火烧成一个个下坠的火球。
宋捡还没开枪,在测量风速,同时校对精准度。拽光弹的栗色弹尖推进弹匣,很少有人用这种弹,因为弹头重量在飞行中不断减轻,弹道不稳定,但却是唯一一种能在夜间观察弹着点的。
宋捡很喜欢用它,因为它亮。
他趴下,摘掉没有度数的眼镜,眼窝对准瞄准镜,开始降低呼吸频率,轻轻咬着自己的狗牌。挽起的右腕口,戴着一串狼牙手链,是他当年哭闹着从教官手里要回来的。
狼牙很旧了,已经从白变成了米黄色。
又一颗照明弹打上天空,亮如正午。
宋捡开火了。
沙漠的风将他的迷彩服吹得猎猎响。
随着一声击针撞击底火的“叮”,瞄准镜里,十字分划板锁定的寄主直接被爆头。宋捡再次拉动枪栓、扣动扳机、退掉弹壳、上膛修正……像一条蛇,静静地瞄准他的猎物。
叮。一击必杀。
一个枪匣打空,宋捡接过李韩递过来的新弹匣,目光很直。
他扣动扳机,就是要杀戮。
今晚没有人会死,因为他会把它们杀光,他要活着。
一只逃过火网的沙蚊钻了个空,轻飘飘地落在一名机枪手的头盔上。腹部的产卵针已经准备好,能够穿透盔甲,人的身体即将变成孵化的营养品。
下一秒,它被一枚拽光弹打得粉碎。
宋捡把手从扳机上抽回来,他是真的怕得不行:“吓死我了……他们开枪的声音好大啊,我快听不见了!我耳朵好疼!”
李韩看着前方卷起的血雾,憋不住,笑着说他是疯子。
照明弹足足打了几百发,最后一只沙蚊被宋捡一枪解决。掩体下方,拿机枪的哨兵纷纷回过头,仰视高处掩体,死里逃生实在太过惊险。
狙击枪还很热,巨大的后坐力打得宋捡锁骨青肿。他把支架交给李韩来收,背好一整支铁光冷冽的长狙,脚下全是打空的枪匣。
他跳下掩体,从小腿的栓带取下一把军刺,独自穿过前哨的保护范围,到满是血腥气的地方检察有没有漏网之鱼。
感染者曾经都是哨兵,地上散落着不少狗牌。宋捡弯下腰,一一捡起,身后一具尸体的头部突然鼓起,头骨瞬间绽开,一只巨大的沙蚊朝宋捡的后颈飞去。
黑曼巴蛇从沙里蹿出,一口咬住,将它卷入冰冷的沙面之下。从觉醒者身体里孵化的沙蚊,也带有觉醒者的基因,所以能被精神体杀死。
当它再钻出沙面,顺着宋捡的腿一直盘到腰上,保护着自己的主人。